“我不指望他的怜惜,也不在乎。”
“你在乎谁?”琚含玄的口吻平缓而阴鸷。
素盈想了想,铿锵回答:“当然是我哥哥。”
答案换来琚含玄巨大的讥诮,勾起的嘴角仿佛用力宣告“答错了”,但嘲讽的声音却说出一句极宽容的话:“书信往来西陲要费许多工夫,幸好此时还不必着急。我就将今日的话留一个月,等你问他的意思。”
东平郡王得了琚含玄吩咐,当日派了一名心腹下人,乘千里骏马昼夜兼程,将宰相有意扶植中宫的消息秘传素飒。
恰好素飒在边镇养伤,下人带了他的回信返回东平郡王府,才二十天。东平郡王唤素盈一道拆启回信,免得她疑心父亲偷梁换柱。
信纸是很淡的蓝色,据说用药水浸泡过。从前信使被敌人俘获,哪怕吞下密信,也有破腹取出的。用上这种纸,遇火瞬时便为灰烬,入水则化为无形,严密防敌。
东平郡王将折成小块的信展开,里面只有几个字:“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若成此事,万死不辞。”
素盈在父亲身旁看见,“啊”一声便怔住。
字迹还有些勉强,大约素飒手上的伤仍未完全愈合。但一笔一画的走势坚定,透露出他心意坚决。
东平郡王喜上眉梢:“果然是我的儿子识得大体。”转脸又向素盈冷哼,“你哥哥也这样说,你还有什么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