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得酣畅淋漓,领导拦都拦不住,打仇人都不带这么痛快的。领导摸不着头脑,搀着蝎子胳膊想把他扶起来:“你有情况好好说,这像什么话嘛?”
蝎子见憨子来了才站起身,从怀里拿出那条大辫子放到桌上,含着哭腔说:“都是我不好,一时糊涂把头发给人剪了,还冤枉憨哥。我错了,再也不敢啦,求求领导再给我一次改证的机会吧!”
领导这才明白他是来承自首的,先给憨子让了个坐,自己也回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小子的觉悟咋突然提高这么快呢?肯定不是自愿来找我的吧?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蝎子擦了一把大鼻涕,哆哆嗦嗦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前面的故事里讲过,一般死者家属都会给火化工塞点辛苦费。然而这种客情并不只是有火化工一份,给死者化妆的入殓师和主持开光仪式的开光师同样会收到家属的意思。
火化姑娘这具遗体,既然憨子都没有接到礼金,那么身为入殓师的蝎子肯定也什么都没得着。况且家属又让他编辫子又让他摆造型的费了不少事,本以为他们会重重酬谢,可最后连根毛都不拔,着实叫人气愤。于是乎偷偷剪了姑娘的头发拿出去卖,即报复了她的家属,又能弥补缺失的外快,岂不一举两得?
头发剪掉了,而且没留下任何把柄,蝎子不免洋洋得意。可当天晚上他便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掉进河里,被密密麻麻的水草缠住全身,如何挣扎也爬不上岸。那些水草又细又长,很像一根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