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时的一天,我独自在林中,我听着林中的声音。我想着我最近三年来底惶惑,神底追求。从快乐跳到绝望底无穷尽的突变……突然,我看到我只在信仰神底时候我才生活着。只要思念到神,生命底欢乐的波浪便在我内心涌现了。在我周围,一切都生动了,一切获得一种意义。但等到我不信神时,生命突然中断了。我的内心发出一声呼喊:
“——那么,我还寻找什么呢?便是‘他’,这没有了便不能生活的‘他’!认识神和生活,是一件事情。神便是生……“从此,这光明不复离开我了。”[708]
他已得救了。神已在他面前显现[709]。
但他不是一个印度底神秘主义者,不能以冥想入定为满足;因为他的亚洲人底幻梦中又杂有西方人底重视理智与要求行动的性格,故他必得要把所得到的显示,表现诚实地奉行的信仰,从这神明的生活中觅得日常生活底规律。毫无成见地,为了愿真诚地相信他的家族们所虔奉的信仰,他研究他所参与的罗马正教底教义[710]。且为更加迫近这教义起见,他在三年中参与一切宗教仪式,忏悔,圣餐,一切使他不快的事情,他不敢遽下判断,只自己发明种种解释去了解他觉得暗晦,或不可思议的事。为了信仰他和他所爱的人,不论是生人或死者,完全一致,老是希望到了一个相当的时间,“爱会替他打开真理底大门”。——但他的努力只是徒然:他的理智与心互相抗争起来。有些举动,如洗礼与圣餐,于他显得是无耻的。当人家强使他重复地说圣体是真的基督底肉和血时,“他仿如心中受了刀割”。在他和教会之间筑起一堵不可超越的墙壁的,并非是教义,而是实行问题。——尤其是各个教会中间底互相仇恨[711],和不论是绝对的或默许的杀人权,——由此产生战争与死刑这两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