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深时候的泪水和努力
不过是随意把光阴从书房移向银库
几枚硬币
伴随着才华挥霍到天明
被等价消费掉的光阴
少年时腰挂诗篇的夜晚
仿佛干草被风吹向天边,再不会回来
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写出半部忏悔史
他曾经骑马走在阳光的大道上
做一个有用的人
雨点落在醒来的墨水瓶里
一个人在经济时代走向久违的书堆
它们被蒙上纸币和啤酒的泡沫
如果是年轻的金斯堡
也许才气不会灯油般一夜耗尽
一个复活者对自己说
——去吧,去做一个有用的人
春上
拉开抽屉,拉开下午的胃。
请吧,请把我和欢乐
变为一个档。自由的尾巴还要加长
风暖、草在尖叫
你煮着咖啡,想起上一个冬天
想起很多人和事
他们来了又走,像灰、
像一次懒腰。
野花是你,体制也是。
在斜晖中跌撞
不小心天空就碎了。
一片阴影贴着丝瓜架、蟋蟀
另一片是纯白
也是草莓色。
母亲在屋顶来回拔着空心菜
灌木地里,水泥更多的是泥、
花更多的是草。
你想种上清明,种上一些机器、哲学、
戴眼镜的人
种上拥颈而眠的绳索
让我听见它的痛哭。
任何街巷,都可以成为太平洋。
人开始蓝了,流水变绿。
所有的衰败都在崛起
比如万物的情绪、人的经期,
或者你每一次难堪的
汽车练习。云朵弯下腰
生与死、朋友和仇敌
都能够容下。
你想放出动物园
带着它们一起行走
从重庆到巴黎,甩动亮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