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那屋里才传来苍老的声音。那声音仿佛穿越了五十年的时光,仿佛有些人还留在昨天。
少女不舍地看了苏幕遮一眼才离开,苏幕遮进了屋,第一眼看到的,是画。
铺满了屋里每一寸地方的画,画上只有一个人,或嗔或喜,或展颜或蹙眉,明艳无双。画上的她永远如初见时年轻、貌美、情深。
苏幕遮把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双目失明,半身不遂。沈佑宁的余生,在对她无尽的思念中度过,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闭上眼睛,只能看到她的笑貌音容,音容宛在。
而这五十年,那一人用同样的执念,把自己困在无法解脱的过去。一个只剩下爱,一个只剩下恨。但是爱和恨,又岂是那么容易分得清的。
活着的人,死去的人,都被一样封印着。
“你是谁?”沈老先生“看”向苏幕遮的方向。
苏幕遮从口袋中抽出一支画笔,放在他手中,说:“受人之托,送一样东西给你。”
走出院子门口的时候,苏幕遮听到身后传来沈老先生颤抖的声音。
“舒雅,是你……你回来了吗……”
苏幕遮在门口站立了片刻,终于转身离开。巷口遇到一名老妪,花白的头发,手拄着拐杖,露出手背上灼伤的丑陋疤痕。沈家隔壁的少女跑上前去搀扶她,撒娇道:“奶奶,你又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