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感觉的文化,肉体意识的文化,真正最高的肉体意识,毫无精神作用,十足的肉感。太肉感了,因此是艺术的终极,最高的艺术。”
可是杰拉德对此表示反感。他试图保留某种幻象,即诸如衣服之类的观念。
“你喜欢反常的东西,卢伯特,”他说,“那是些与你作对的东西。”
“哦,我知道,这并不是一切。”伯金说着走开了。
当杰拉德洗完澡回他的房间时,他也没穿衣服,而是搭在手臂上。他在家时很守规矩,可真离开家,过现在这种放荡的生活,他就享受这种令人难以容忍的生活方式了,彻底放荡。于是,他手臂上搭着绿绸衣,挑战般地走回屋去。
米纳蒂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圆睁的蓝眼睛就象一泓宁静、不幸的清水。他只能看到她眼睛里那一潭无底的死水。可能她很痛苦。她那莫名其妙的苦楚燃起了他心中原有的情火,一种撕心裂肺的怜悯和近乎于残酷的激情。
“醒了?”他说。
“几点了?”她平静地问。
她似乎象液体一样从他这里向四面流动,孤立无援地离开他,下沉着。她纯静的表情看上去象一个受到伤害的奴隶,她只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伤害才会得到满足,这副样子令他的神经发抖,激起他强烈的欲望。归根结底,他的意志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意志,而她则是他意志的附庸。他被这种微妙的感觉撕咬着。然后他知道他必须离开她,他们两人必须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