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跑着便听见一颗子弹呼啸而过,同时又传来一声枪响。
他心想:这不是德·雷纳先生,他枪法没这么准。几条狗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旁,第二声枪响显然打中了其中一只的一条腿,那狗发出了哀鸣。于连跳过平台的一道围墙,靠着墙的掩护跑了五十步左右,然后又换另一个方向跑。他听见几个声音在彼此呼唤,又清楚地看见他的对头,就是那个仆人放了一枪。一个佃户从花园的另一端也开了火,但于连已经到达了杜河边,正在穿衣服哩。
一小时后,他已在维里业四里以外,通往日内瓦的路上,心想:“他们如果起疑,一定会往巴黎那个方向追的。”
下卷第四十三章
一个钟头以后,他睡得正香,忽然感到有眼泪滴到他手上,把他从梦中惊醒。他朦朦胧胧地想道:“唉!肯定又是玛蒂尔德。她坚持她的看法,准是想用温情来动摇我的决心。”想到她又要来动感情的软磨硬泡那一套,他不胜其烦,索性不睁开眼睛。脑子里又涌现出贝费戈尔躲避妻子的诗句[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