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默定定地看着荣安,看了片刻才伸手推开宝剑,低声说:“胡闹!死生大事,岂可儿戏?”
“谁同你儿戏?”荣安好像根本没察觉他的忧郁,直直地望着丈夫厉色道,“琚贼闭塞圣听,混淆黑白。先逼死我母,又构陷我兄。他还不死,才是大事!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兜揽天下吗?拼上三千飞虎卫,我不信取不下他的人头!”
信默见她激动得双颊泛红,连连摇头苦笑:“我所说的不可儿戏,是劝你不要随随便便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恐怕你还没伤到琚相一根头发,我俩已同东宫一样,莫名其妙地失去所有。不要意气用事。”
荣安张口结舌地瞪着他,最后叹了声:“男人活到全无意气,还有什么意思?”
信默没生气,无声地摇头笑了笑,就入内更衣,留荣安独自一人在寂静中默默站立。过了一会儿,她怅怅地把一对宝剑撇在地上。
咣当一声大响之后,周围静得令人心寒。
荣安明知信默向来行事稳健,自己也从未觉得不妥,可是今天忽然若有所失。或许婚姻本是如此,嫁时如宝剑掷地有声,轰轰烈烈一响就归于寂寂……她仗着一口气撑了一夜,此刻心劲一失,疲惫乘虚而入,瞬间袭遍全身。偏偏此时身边没有依靠,双腿一软竟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