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年,只要是个放假日子,小夫妻就往北京跑。作为一名独生子女,表姐非常恋家,恋北京的那个家。“文革”后期,姑父从牛棚放出来,重新恢复工作,住房也恢复原来面积。北京是块巨大的磁铁,对娇生惯养的表姐充满吸引力。根据相关政策,身边无子女的老人应该有所照顾,小夫妻一商量,让表姐先行一步调回北京。
接下来,成了姐夫一个人的奔跑,一到周末,赶快往火车站赶,见车就上,上车再补票。有好几年,他们心思都用在如何解决夫妻分居上。在今天这几乎不是问题,当年却是实实在在大问题。问题的关键,关键的问题,这问题一旦成为问题,会变得非常严重。动过很多脑筋,打了无数报告,始终不能解决。是可忍,孰不可忍,好不容易调回北京,表姐开始严肃认真地考虑,是不是应该重新返回石家庄。回首都的难度太大了,感觉要比登天还难,那年头,大家都很听天由命,一切都是被动,都是听组织安排。什么事定下来便定下来,跟谁结婚都一辈子,分配任何一个单位必须干到退休,户口在哪儿就得准备在哪儿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