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一名老工程师交接了临时指挥权后,他的身影也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声慢慢消失在视野里。队员们面对他的强硬态度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祈祷康米尔能奇迹般地回到地面。
就在他下降到接近一千米的时候,信号再次中断,正如同前两位失联队员。
在进入离线模式前,他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种模式带来的心理压力,当初他作为测试员之一,早已感受过此事的恐怖程度。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孤立感,就如同呆在拟态网的隔离服务器一样,似乎自己失去了一切感知,一切从前的记忆,但意识又异常清醒。而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控制机械去完成一系列精准的任务,整体感受确实如同自己变成了一台机器。
这个过程中,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其实还是切断信号那一瞬间的茫然。无人机自带的存储设备不可能容纳得下拟态者大部分记忆,而在完全丧失来自继承经验的自我认知之后,如何迅速重新建立起对自己的重新定位,如何消除迷茫,才是离线之后最大的考验。
除此之外,关于拟态者是否会在离线模式‘死亡’这个问题,如今并没有一个定论。他刚刚对年轻人们说的那番话仅仅是作为宽慰,但这种事毕竟没有任何先例。即便拟态者们早已在各种虚拟人生里死过无数次,但正是因为无惧,所以他们通常没有一个对‘死亡’的清楚认知,这就导致当死亡威胁真正来临时,哪怕再冷静的拟态者也会慌乱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