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在我身侧,温声细语,道,“人命不分贵贱,知恩也不一定图报,能住在望南居的,便是兄弟袍泽。你若常作知恩图报的想法,便是把我父子当做外人了!”
我情不知所以,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应和。
大先生宽慰了一番,便兀自退去。
屋内仅剩刘将军,站在那里踌踌躇躇,眼神飘飘忽忽,心中似有未决之事。
屋内寂静了好一会儿。
刘将军心体澄彻,我又随将军三年有余,他的心思,不难猜。
我微微动了动身子,勉强咧开一张笑脸,问道,“将军可有为难之事,但说无妨,将军若不说,便是把我北尤皖当做外人了!”
刘将军背对着我,“北姑娘可知那晚死了多少人?”
我心中一凛,问道,“多少?”
刘将军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了事情经过后,又说道,“凌源山脉中,我率平田军围杀戏龟年,平田军将士死伤近两千。三大乐官起初在子归学堂围杀吾父,残杀百姓三十余人。临走前,还在凌源城各处纵火,无家可归者近五百户。”
“这!”我先是诧异,后变为愤怒,“幻乐府好歹也是一方江湖巨擎,声名斐然,今日一看,无非一坨蘸了糖的狗屎!”
刘将军无奈一笑,道,“世人皆知,幻乐府是江锋的走狗。幻乐府之所以行凶凌源城,说到底,无非是我平田军要动他幻乐府的主子,这条狗害怕以后吃不到骨头,前来撕咬我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