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盏热茶的工夫,来到废堡的西墙脚。
哨楼在右方,如翻过残破的墙,便是哨堡长方形的起居堂。
下一刻他越墙而入,来到起居堂外,蹲在一扇破窗之下,缓缓取出折叠弓,另一手挟起四枝箭。
起居堂是个空旷的长方厅,大致完整,故可避风雪,不过如刮起大风,雨雪会从残破成一个个空洞的窗子卷进堂内。此际堂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多人,熟睡不醒。
射杀熟睡者本非龙鹰所愿,只恨别无选择,而此正为战争残酷的本质。在生存和死亡的压力下,没人晓得自己在干什么,平时的理想再不存在,人性泯灭。
微仅可闻的对话声传入耳内,是两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之一是鸟妖,来自三层哨楼的第二层。
龙鹰竖起耳朵窃听,声音立转清晰。
只听鸟妖叹道:“我花了两年工夫在这一带设立鹰站,自问万无一失,配合突厥人庞大强悍的兵力,又有薛延陀和热魅人助阵,心忖只要龙鹰敢来,半个人都逃不掉,岂知交手下来,对方仍是阵容完整,我们却不住吃大亏,损兵折将,现在突厥的主力大军竟深陷敌境,失去了主动。唯一的凭恃,便是还留有后招,截断高昌古道往北的通路。可是这头鹰空爪飞回来,令我生出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