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一小片面包你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想象,斯蒂芬说,在我说我害怕的那些东西后面存在着某种真实的邪恶。
——那么你害怕,克兰利问道,如果你在圣餐会上干了什么亵渎神灵的事,罗马教堂的上帝会马上置你于死地,并把你打入地狱吗?
——那罗马天主教堂的上帝现在就可以那么做了,斯蒂芬说,比那个更使我害怕的是,如果我对某一种象征给予虚假的崇拜就可能在我的灵魂中发生的那种化学作用,因为在那个象征后面已经聚集着二十个世纪的权威和崇敬了。
——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候,克兰利问道,你也会愿意犯下刚才说的那种亵渎神灵的罪过吗?比方说,如果那会儿让你整天去悔罪?
——对过去的事我现在没法回答,斯蒂芬回答说,也许不会。
——那么,克兰利说,你是不打算变成一个新教徒了?
——我说过我已经失掉了信念,斯蒂芬回答说,但我并不是说,我失掉了对自己的尊敬。如果一个人放弃掉一种合乎逻辑的、合情合理的荒唐信念,却去抓住一个不合逻辑的和不合情理的荒唐信念,那算得上是一种什么思想上的解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