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实人一路在酒店里遇到的旅客都告诉他:“我们上巴黎去。”那股争先恐后的劲,终于打动了老实人的兴致,也想上京城去观光一番了。好在绕道巴黎到威尼斯,并没有多少冤枉路。
他从圣·玛梭城关进城,当下竟以为到了威斯发里省内一个最肮脏的村子。
老实人路上辛苦了些,一落客店便害了一场小病。因为他手上戴着一只其大无比的钻戒,行李中又有一口重得非凡的小银箱,所以立刻来了两名自告奋勇的医生,几位寸步不离的好友,两个替他烧汤煮水的虔婆。玛丁说:“记得我第一次到巴黎也害过病。我穷得很,所以既没有朋友,也没有虔婆,也没有医生,结果我病好了。”
又是吃药,又是放血,老实人的病反而重了。一个街坊上的熟客,挺和气的来问他要一份上他世界去的通行证[40]。老实人置之不理。两位虔婆说这是新时行的规矩。老实人回答,他不是一个时髦人物。玛丁差点儿把来客摔出窗外,教士赌咒说,老实人死了,决不给他埋葬。玛丁赌咒说,他倒预备埋葬教士,要是教士再纠缠不清。你言我语,越吵越凶。玛丁抓着教士的肩膀,使劲撵了出去。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连警察局都动了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