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玦神色凛然地看着她,见她娴熟地坐在椅子上,敲了敲红木制的桌面:“那是在我十六岁那年的事情了。”
她望着从玻璃窗格子透过的光。
“死在我手里的是个男人,我如今都还记得他的眼神。”
“惶恐的,害怕的,不过只有一瞬罢了。因为我刺进了他的死穴,他来不及挣扎也没办法求饶。”
“虽说医者应当仁心,我谋害他人性命犯了大忌,但我至今都不后悔作出那个决定。”
也不知道厉玦有没有在听,陆成晚只是自顾自地讲:“因为他该死。”
她十六岁那年,十四州是个寒冬,突如其来的雪灾压塌了无数人的茅屋。
陆成晚随着母亲携带着衣物、药材跟粮食前往灾祸最严重的滨州救济灾民。滨州处于匈奴交战之地,百姓衣不蔽体,可官员将领衣食无忧。
正应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陆成晚第一次见边关这样惨烈的一幕,震撼得无言以对。
几日赈灾,她只觉得自己如此渺小面对众人的苦难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