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卖弓箭的哑巴和周围的摊贩已经收摊回家,寄居于此的乞丐们陆陆续续返回。
瘸腿乞丐忽然翻了个身,闭目道:“有祖屋地契吗?”
反正没人看到,公蛎索性任泪水滴落:“没有。”
瘸腿乞丐道:“有金银钱财吗?”
公蛎摸着腰里的荷包,傻笑起来:“还有十八……十九文。”
瘸腿乞丐道:“能吟诗作对、考取功名吗?”
公蛎大着舌头道:“我堂堂一个得道的……修道之人……吟诗作对,要下工夫才行……”
瘸腿乞丐一把将脸上的梧桐叶子甩在地上,鄙夷道:“既无才貌,又无资本,我若是个女子,也敬而远之。”
一股热血往公蛎脑门上冲:“我……我……怎么了?”
瘸腿乞丐晃动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一无所长,一无是处,漫无目标,得过且过,遇事儿只会做缩头乌龟。”
被汪三财等骂了也便骂了,没想到一个瘸腿的乞丐都敢如此羞辱自己。
夜幕太重,掩盖了公蛎暴虐的眼神,烟雾蓝色,带着暗红的底晕。酒似乎在公蛎的心里燃烧起来了,烧得他浑身燥热,衣服下面的鳞甲不听使唤地耸起,发出细细的摩擦声。
公蛎探出分叉的舌头,舔着唇边细长带有回钩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