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马路泰东书局的总经理室里面,我第一次见了沫若。广额,方脸,一双神采奕奕的眼,十足地表现出一个聪明而又富于热情的性格,方整的身材和广阔的胸围则又显示出他的体格的健康,这不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而是一个勇敢的斗士,我深深地得了这么一个印象。当时他住在马霍路德福里内泰东的编辑所,我也便搬到那里去住。在那里,还会到张静庐,王无为,王靖和沈松泉诸先生,当时,静庐主持出版事务,松泉担任校对,他们两个人对于沫若和我的态度都还不坏,沫若为了帮助他们,曾为他们翻译了一本安徒生的童话,不久静庐和松泉同时离开泰东,因此惹起了一点小小的误会。这事情,静庐在他的自传里面曾经辩明过。我也为静庐所编的杜威讲演集,代他写了一篇序文。王无为是寿昌的老朋友,对我们取着不即不离的态度,只有王靖因为《新的小说》问题,心中不免有些芥蒂。在编辑所内,我们坚持着闭关自守政策。
关于创造社的方针,沫若本同仿吾已经商妥了以后的步骤,我完全赞成。因为我们的人手不多,所以决定先出季刊。又因为季刊出版的距离太长会影响到书局的出版事业,所以决定同时编印丛书。沫若将这计划通知了达夫和其他朋友,希望多来些稿子。一方面,沫若在上海先着手工作了。他编好了他的诗集《女神》,校订了他翻译的小说《茵梦湖》,便开始翻译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我住定以后,也就着手翻译古尔孟的《鲁森堡之一夜》。